墓地經常是大家不太願意經過的地方,但是愛爾蘭波霍高地某教堂James McGirr神父的葬身之處是例外,那裏有個傳說。
這位神父於1815年過亡,在生前以很會醫療聞名。據說他死前交代,「埋上我的土壤可以用來治療我生前治過的病」。此後乞土者都會跪著將少許土裝入棉包,放在枕頭下,據說不少小毛病如喉嚨痛、輕傷等都可痊癒。
這當然只是傳說,不過Smithonian
Magazine明年初要出刊的一篇文章說「傳說彰顯不確定現實的真相」,這是改寫自美國文人愛默生曾說過的,「小說彰顯不確定現實的真相
Fiction reveals truth that reality obscures」。https://www.smithsonianmag.com/science-nature/astonishing-medical-potential-soil-northern-ireland-graveyard-180973741/
該文報導2018年一篇論文根據該傳說,從James
McGirr神父墓地土壤分離出可以治病的新菌種。大紀元也介紹過那篇論文:「由多國科學家組成的研究團隊,在愛爾蘭弗馬納郡(County
Fermanagh)的波霍高地(Boho
Highlands)發現一種新的菌株,能有效抑制世界衛生組織認定的前六大超級病菌中的四種,其中包括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(MRSA)」。
http://www.ntdtv.com.tw/b5/20190101/video/237212.html
在病菌抗藥性越來越普遍,而新抗生素愈來越難發現的今天,尋找新菌種成了相當重要,藥廠卻不太願投資的項目,只因為菌種不好找,投資成本太高。
民族藥學(ethnopharmacology)在這裡就用得上了。(更多的內容請看Smithonian
Magazine的文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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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種現代醫藥都來自植物、微生物的成分。這些生物種類繁多,但可以用的相當少,因此到一個新地方探勘,面臨那麼多的對象,若能有些指引,就可以縮小範圍,而找到好材料的機會反而更多。
怎麼縮小呢?當地居民的民俗傳說都指出有那些可以用來治病的,這就是很好的指引。利用當地民俗傳說來開發新醫療的學問就叫做民族藥學。
國外有一篇好案例,摘自民族植物學者H.C. Conklin, 1954的筆記:
清晨6點,Langa與我由Parina赴Bilinli。...。在Aressas時,Langa要我由一棵樹,叫做amaplakilala的[Albizia
procera (Roxb.) Benth.],砍下若干條樹皮,大小約10 x 50
cm,用來預防水蛭。將這些樹皮的形成層部位在腿與腳跟上不斷的摩擦,由於腳已經被樹葉沾濕,因此含有皂素(而且具毒性,見:Quisumling,
1947,
p.148)的樹皮就在腳上形成粉紅色的泡沫黏質,對於趕走水蛭很有效。...。Langa突然停住,用柺杖朝小徑旁猛刺,然後拉出一種小雜草,稱作tawag
kugum buladlad的(Buchnera urticifolia R.Br.),他告訴我這可以塗上槍矛,準備用來獵野猪。...。http://seed.agron.ntu.edu.tw/germplasm/kuo2.pdf
這位研究者還沒到訪南地展開工作,只在路上就已經得到兩筆好的資料了。
國內的我喜歡舉一個排灣族的傳說:「昔有草山先住民二人。一日,狩獵歸來,為獵物分配不均發生口角。內一人怒,遂將另一人射殺。當場目睹之少女大為恐怖,皆隱入茄苳樹之幹內。故今日砍伐茄苳樹時,均見有鮮血流出」。
http://seed.agron.ntu.edu.tw/civilisation/Mythology/aborigin.htm#%E8%8C%84%E8%8B%B3
探勘者若讀到這個傳說,或許會聯想到砍茄苳樹幹,接觸到氧氣,樹液呈現紅色,這裡面有甚麼成分是他所要找的,這就會增加他找到的機會。(這只是舉例)
不要用近代科學的外貌來看這些傳統知識,而是應該以近代科學的基礎來理解、欣賞傳統知識。
另參考:台灣民族藥學知識及其保護
http://seed.agron.ntu.edu.tw/publication/ethnopharm.pdf